餐桌上的饭菜上来的时候,秦皇岛的那位司机也摸上来了。
这时我才想起关照一下鬼子。
mark在语音大学泡过一年,汉语马马虎虎,不过唐山话一句听不懂。我问他上午看了看唐山抗震展览馆,有什么感想。他说太残酷了。他说他跑过世界上好多国家,在Chile还赶上过一次地震,可从来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自然灾害!
我问他,29年前多大?
他说,2岁多吧。
我随口说:那还穿开裆裤呐。
他没有听懂,索性我也没有解释,我问他,以2岁的年龄,遇到这种灾害会怎么办?
他摇摇头:由上帝来安排!
我又问他,如果是12岁,遇到这种灾害会怎么办?
他想了想,说,他会喊、会叫,拼命想办法跑出来,然后再去救人。
我问:会去救仇人吗,比如抢走你女朋友的人?
他二手一摊,由上帝安排,如果上帝没有安排,我就去救!
餐馆有些吵闹,唐山人说话嗓门比较冲,我环视了一圈,没有发现穿着73号坎的北京ham,估计这会他们已经上路去乐亭了。
司机低头吃着菜,鬼子闷头喝着汤,只有我听着临桌的几位大声吆喝着。
甲:快喝冽,喝冽!
乙:点根烟唉!
甲:你喝误迷冽吧,不喝酒抽啥烟捏?
乙:你说谁误迷冽?
甲:打晃冽都。
乙:不晃荡倒也不出来也,这酒哦都是防伪叠!
甲:咋一说酒你奏明白喽捏;
乙:豆不喽不明白咋喝进且;
甲:中冽,你自己各叨咕啵;
丙:这可咋好喂,碰上个醉鬼;
乙:鬼在哪捏,你瞅见冽是咋着?
丙:你奏是诶,还瞅见冽没,
乙:我奏是刚喝冽一瓶哦还差一口捏,
甲:你忒沫及诶,
乙:沫及?到底是我沫及唉?我比哪喝叠少冽是咋着?
甲:你能哏,你喝叠比哪都多还不中?!
丙:再在倒上一杯啵?
乙:快拉倒切呗,你没完冽是咋着?!
甲:你各个载这造呗,没人搭慎你冽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吃完饭,司机问我急不急着走,我稍一客气,司机说他家就在唐山市里,半个月没回家,想回家去看看。
嘿嘿,瞧带个鬼子给我找多大麻烦!
我说你快点,我到了京唐港还得看比赛,还得现联系住处。
司机说,这好办,他三叔就在海边上,我一听乐了,就这么着,我带mark去京唐港,你先回家,然后到乐亭找我们,司机也乐了。Mark有些懵灯转向。
开上车,先去加油站加油,走了二个加油站都木有93号的汽油,到第三家有93号的油,一看油价,比北京还贵几分。没辙,贵也得加啊。排队加93号油的车还不少。司机都是嘟嘟囔囔,别有一番风趣:
# 哎呀,这是咋火事诶,这汽油比花生油都贵冽,你们还台(藏)着不卖?
#我奏想赖昌星冽,他倒腾油的年头,油才一块五一升。
#知道冽吧,美国为啥打伊拉克冽吧,奏是想坑中国人!
#啥叫恐怖喂,有钱花不出去,那奏叫恐怖!!!
出了加油站,我用7R搜索了一遍,以便找出几个冒泡的信道,好了,上路,mark倒在后座上留着口水眯着了。
台子里叽里咕噜崩出台友互叫的声音,当然,也有无照驾机的吵闹,总之,不如北京网段上那么吵闹。
有这么一个,不知是真是假,说得绕有兴头,抄收如下:
hamA:呼叫大删头、大删头,逮上头呢吗?
沉了一会
hamB:我是删头,你是老扁儿吧?
hamA:嘿嘿,听出来冽,今儿奏啥去也,不上乐亭看比赛且?
hamB:去不了冽,我小姨子生孩子,我得瞅瞅且。
hamA:你小姨子生孩子你瞅啥耶?
hamB:丈母娘让且地,我有啥法耶,奏是跟着忙活忙活。
hamA:那上个礼拜奏忙活且咧,咋没呼住你捏?还琢磨你跑广州上货且咧呢。
hamB:上个礼拜?别提了,出事冽,可没把我吓死。
hamA:咋冽?快说说
hamB:上个礼拜,有天猴生我找锛儿偻(前额头突出,北京也这么叫)玩切,骑着我地半新不旧电驴子,奏一进小区那奏是一片黑咕隆咚地,我心理导默着,这咋这黑捏,想着事捏,奏搅着呼地一家伙,知不道刮了点啥玩意,奏也没在意耶。
hamA:完列呢?
hamB:到冽锛儿偻家一瞅,我奏问咋这黑呢,锛儿偻奏说知不道是那给电线刮断冽,奏连边上部队地电报线也没有冽,奏我听到这,我地后几愣骨地汗那奏刷家伙下来冽。
hamA:完列呢?
hamB:我说我得赶紧走冽,我还有别地事捏,锛儿偻说,着啥急耶,咋也抽根烟内。我说事忒急,我急了毂辘奏下楼冽,登起电驴子斗跑冽。
hamA:完列呢?
这时台子上插入一个ham:奏你说地这个,我这两天豆听一百多遍冽,你都成祥林嫂冽。
hamB:听住没听住我都得说。
进喽家奏顺着床扳子立那冽,奏说啥也起不来冽,可吓坏我冽,那是我给电报线刮断地,那还是军用地,这下子我沾大包冽,奏这么着迷迷糊糊一躺奏是三、四天连床沿都没挪半步。
hamA:逮你冽?
hamB:我媳妇伺候小姨子且咧,家也没别人。街比子大哥看着不对劲冽,这小子咋或是捏,咋三、四天没见着了捏。铛, 铛、铛.。。。铛铛铛!!!我爬着门缝一看是街比子大哥来冽,咋或事耶,这小脸咋变地这么灰透八脑地冽,街比子大哥不是外人,我奏把刮电报线地事一五一十校冽。
hamA: 街比子大哥让你投案自首且咧吧
hamB:大哥一听扑哧较获笑冽,我说大哥你咋这样捏,我这都心窄会啥是地,你还笑喂,大哥说你在那刮地,我说奏是机场那边小区里呗,大哥说,那电报哪有线内,凡是电报都是无线地耶。我――咕噔。。。一下奏从床上蹦地上列,啪、啪地奏一个劲地拍自各脑门子,我咋这么笨捏,那电报奏是无线地,哪来地线捏。
hamA:大笑
hamB:你奏说说,好赖也玩对讲机,也算是无线电,咋一到事上奏懵冽捏?
hamA:乐死我冽,这回你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冽!
hamB:末已了我各个偷着到刮线地那一看呐,奏是剐断喽一根凉衣裳地小麻绳子!还说啥耶,奏那根被我刮断喽地小麻绳还在那耷拉着捏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其后,声音时断时续,不知所云乐
从北京出来一直到现在,我犹如走进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,恍惚见,听到或者想起了一个农民在通过电波卖牛,我决定把这个对话一并载入这次观摩行程的记录。
HAM乙:喜kiu,喜kiu,毕鸡三勾圪塔剋在上头呢?
HAM甲:喂,那也
HAM乙:我
HAM甲:是哪耶,是哔叽三啊喔恶呗?
HAM乙:不是
HAM甲:找我咋着,都七点冽,正吃早些饭捏
HAM乙:哦地
HAM甲:你是那也
HAM乙:你那牛卖呗
HAM甲:哦,掂着买牛诶,
HAM乙:哦地
HAM甲:马庄地
HAM乙:我李庄地
HAM甲:李庄老李家地也
HAM乙:李庄可不老李家地,不喽还是老刘家地咋着
HAM甲:你导莫多少钱买捏
HAM乙:你打算多少钱卖捏
HAM甲:那给多少钱地都有冽,
HAM乙:两千钱块中哦
HAM甲;那奏是买个牛腿
HAM乙:一个牛四个腿,要你这么说奏逮八钱块冽
HAM甲;那还多是咋着,奏还没算上它还可以下地小牛犊子捏
HAM乙:你是买牛还是连着还没生地牛犊子卖也
HAM甲;奏我还没跟你要手机费捏,奏光在手机里奏卖喽一个半月冽,都是打听地,那有真给价买地也
HAM乙:这不是使无限垫了么,咋还说手机手机地,竟整这玄乎套
HAM甲:无限垫咧不也得一次性投入不是地
HAM乙:那么那在给你添一百中呗
HAM甲:添一百奏是买半拉牛瞥股
HAM乙;一个牛两瞥股诶,那奏是在添二百冽不是捏
HAM甲:那是贺地牛下水奏多少钱一斤内
HAM乙;你这那是卖活牛捏,你那跟上去卖牛肉诶
HAM甲;啥,这奏吃切,没跟你说,我媳妇奏叫我吃晌活饭冽
HAM乙:不喽吃完晌活饭在拉,中呗
HAM甲;中
乐亭,快到了!~~~~~~~~
浅水湾,骄阳似火。比火还炽烈的是十几支参加“探路者杯2005年全国通讯抢险演练比赛(唐山站)”的全体选手和服务人员以及大批远道、专程观摩这次比赛的fans的心。
海滩上,各路选手开始为安营扎寨紧张有序地做着准备工作。
没有人为长途跋涉几百里奔波到一片阳光灿烂的海滩而精神舒缓;
没有人匍匐在海滨的潮水中尽享大自然恩惠的蓝天、白云与沙滩。。。
今天,这里不是天伦美幻的休闲胜地!
今天,这里的人们没有憧憬未来的时间!
这里是战场;
看不见碧海黄沙、花篷帐,
听不到鸥啸涛鸣、美人唤。。。
仿佛刚刚经历了山崩地裂的灾难,
置身险境的人们要用电波向远方的亲人呼喊。。。
这里,即将上映人与自然博弈的生死演练!
穿梭在紧张、忙碌的人群当中,我有点无所适从。无奈这是一场正规的比赛,只能驻足观看。
延时举行的野外紧急架设短波电台比赛就要开始了,秦皇岛的司机找来了。我非常不情愿的离开了赛场。
之后的几天我从新浪网的无线论坛中看到了下午赛的精彩照片,一再为当时离开散场感到惋惜。同时为捎上一个鬼子感到深恶痛绝,嘿嘿。
晚上,我住到了司机的亲戚家,一个海边渔村。
Mark去了秦皇岛,结束了他一天的惊吓、忧郁之旅。临走,他说,回北京你给我详细讲讲这场地震和那些ham。。。
夜,躺在渔民的土炕上,合着海边潮湿的空气,我久久无法入睡~~
[本帖已被作者于2005年8月7日13时53分21秒编辑过] |